動物的事‧響片訓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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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好海象變壞了…

(When Good Walruses Go Bad)

.原文出處：http://www.kathysdao.com/articles/walrus-training.html

作者：訓練師凱西．史黛歐（Kathy Sdao）

作者簡介請見響片訓練，或只是拿著響片作訓練？

譯者：黃薇菁(Vicki)

譯文出處：動物的事奇摩部落格

　　應徵工作時最叫我記憶深刻的問題之一是「那麼，叫你訓練海象的話你覺得如何？」

　　我當時坐在美國華盛頓塔科瑪巿Point Defiance動物園的會議室裡，前一晚搭深夜班機自夏威夷抵達，我在夏威夷的美國海軍國防部訓練軍用海豚，雖然我訓練過其他鰭足目動物（海豹海獅等），我直到那天才真正面對面見過海象，而且眼前的景象可不好看，這隻名為「E.T.」的十歲公海象又大隻又臭氣沖天，是個壞脾氣的惡霸。

　　不過我給館長的回答是「噢，有機會訓練這種碩大動物的話就太棒了。」之類的廢話，畢竟我也不完全是個白癡，我想要這份海洋哺乳動物管理員的工作，我也明白它意味著我得和海象打交道。嗯，我拿到了這份工作，不過很快開始惡夢連連，讓我冒著冷汗驚醒：我很確定那隻海象肯定會要了我的命。

　　這份恐懼並非那麼不可能，美國勞工部統計資料顯示，通常一年當中就會有一位或不止一位的大象管理員死於他們負責照料的象隻之手（正確來說，是死於牠們的腳），而E.T.幾乎和大象一樣壯碩，牠過往記錄不良，幾年前兩隻與牠同展場的海豹死於非自然的死因，牠也有破壞展場的習慣，撞裂了水泥地、弄彎了窗框，還猛擊金屬大欄門。

　　再讓E.T.的個人資料完整一點：牠經常在水底觀景窗前自慰，請記得：牠這時已超過 九百公斤 ，超過 三公尺 長，讓你自己算算，不過那個景象可說相當驚人， 國小 老師到動物園校外教學時對海象展示都避之惟恐不及。

　　E.T.剛到動物園時還很年幼，一名阿拉斯加鑽油工人發現衰弱的牠被遺棄在冰上，牠被送到這家動物園來復原，活得如魚得水，管理員經常和牠一起玩一起游泳，每天進行碰觸訓練，不過牠很快長大（很難容得下了！），牠的荷爾蒙激增，進入青少年期，訓練師不再進到展場去訓練牠，因為牠無可預測的攻擊行為使管理員冒著太大風險。

　　我到任後幾個月，兩位老經驗的海洋哺乳動物訓練師也到職（有趣附註：他們過去兩年一直在冰島訓練威鯨闖天關的那隻虎鯨），我們的結論是，我們必須改善ET的生活，不只為了牠好，也為了動物園訪客。

　　我們深信牠的不良行為來自無所事事及孤單，於是我們決定牠必須開始賺取牠的食物，不再每天「免費」吃到45公斤以上的魚、烏賊和蛤。雖然我們從未聽說過「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的作法，訓犬師對它卻很熟悉，它尤其是矯正問題行為（例如：攻擊行為）的基礎。

　　如果某日訓練時間有限，牠的食物會被塞入大型塑膠「餵食管」（約 一公尺 ），這些環境豐富化的設施成為海象的益智玩具，牠們會從管側小洞吸出魚和烏賊。

　　我們開始安排每天兩至三回的訓練，每回五分鐘至半小時，剛開始時我們多半在一段距離之外訓練，在圍欄之類的屏障之後以防危險，我們使用一根長長的標的棒導引牠的動作，美國動物園大象管理員慣常使用這個技巧，稱之為安全接觸（protected contact），運用逐次漸進的方法，我們能慢慢越來越接近牠，但總是留意任何攻擊行為的警訊。

　　獲准訓練牠的訓練師只有幾位，其他海洋哺乳動物有多位訓練師，其中有些相當缺乏經驗，而只讓三位經驗豐富的管理員訓練牠有助維持一致的行為要求標準，並且培養海象和人類老師之間的感情。

　　我們利用塑形或捕捉法訓練出十多項行為，以食物作為最常使用的非制約增強物，以「Good」這個字作為制約增強物，E.T.訓練計畫中唯一的負向作法是負處罰，例如暫時移除人類的關注或食物。

　　雖然這些訓練當中有許多被人稱作「把戲」的傻氣行為（例如：拍鰭、跳舞或吹口琴），有些則是維護E.T.健康不可或缺的步驟，這些身體照護行為是我們訓練的主軸，例如訓練牠依訊號張開嘴巴，直到訓練師用磨牙器清除完牙垢，牠年幼時的海象牙因嚴重感染而必須拔除，我們決心防止其他牙齒的損壞，因此口腔健康成了例行公事。

　　不過，最了不得的身體照護行為則是從牠身上抽血。我們認為假如我們能拿到血液樣本，我們就能前所未有地更詳盡檢查牠的健康，並且收集到牠在不同季節的雄性荷爾蒙變化資料，可是為了抽血，我們必須在牠近背脊處插入一支又大又長的針頭，而且必須在牠未受壓制之下完成，原因是我們無力壓制這隻現在已有1550公斤的海象。不過我們明白，為牠及自己設立挑戰性的目標是很重要，如果我們要花時間設法矯正牠的問題行為，可不能把牠的能耐看扁了。

　　塑形的進展很緩慢，包括撫摸牠的背、按摩背、用迴紋針頭戳背及用消毒酒精噴背，在幾近三年的減敏及塑形之後，我們摒息以待地插入那支大針頭，當針筒開始充滿血液時，牠一動也不動，不過訓練師和其他工作人員全發出了歡呼，事實上我的雙眼含著淚水，我們所有的努力終於有了代價。

　　E.T.現在判若兩「象」，變得溫柔、聽話、專注、帥斃了。

　　牠在幾年間的行為全面轉變稱得上是奇蹟，很難以文字描述，然而牠成了我有幸訓練的動物當中最出色者之一，牠極愛「訓練遊戲」，設計出新行為來教導牠成為我們的挑戰，很快地牠學會了五十個訊號行為，包括把頭枕在展場邊緣上讓小孩子摸牠的鬍鬚。牠變成了動物園的寵兒，不再出現限制級表演。

　　我在那次工作面談之後五年辭去工作，當時向E.T.告別令我心碎，我們已變成了朋友，彼此真的以自己的生命信任著對方。

譯註：我看過她與E.T.的互動影片，牠乖乖地張嘴刷牙，依訊號拍手跳舞，訓練師就站在牠身旁，臉笑得開開地，牠也很放鬆，好一幅很驚人的畫面，尤其在得知牠的過往後更難以置信。請參考連結網頁中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