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物的事‧響片訓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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賞罰分明？

──輕聲細語加上胡蘿蔔，還是一根大棍子？

（Talk Softly and Carry a Carrot or a Big Stick? ）

原文出處：http://www.sfspca.org/Viewpoint/1030.shtml

2006年九月首度發表The Woofer Times雜誌

作者：琴恩．唐納森（ Jean Donaldson）

美國舊金山動物防虐協會SPCA附設訓練師學校校長

譯者：黃薇菁

原出處：動物的事‧響片訓練奇摩部落格

現出處：動物的事‧響片訓練隨意窩部落格 

　訓犬領域百家齊鳴，我們不同於水電工、牙醫或驅蟻專家，你隨便從哪一行找來六個人，他們的方法多半大同小異，但是訓犬的不同陣營有如美國民主黨和共和黨，大家有一致的目標，但是達成的作法卻諸多歧異。

　訓犬陣營的一大分水嶺就是是否採取疼痛和恐懼作為動機，過去二十年來的潮流逐漸傾向盡量減少疼痛、恐懼或威嚇的使用，或者完全去除。

　促使無暴力強迫的運動盛行的原因之一是，「高層人士」改善了溝通方法，應用行為專家（Applied behaviorists，獲得行為研究高學位者）和獸醫行為專家（veterinary behaviorists，住院實習專攻行為問題的獸醫）的數目較過去幾十年多，而且他們與最前線的訓練師也較常合作，這兩個領域的專業人士看法相當一致：使用肢體衝突和疼痛的方法不但沒有必要，還經常造成傷害，重要的是，這些方法也很不安全。

　從較草根性的層次來看，自行鑽研應用行為科學的訓練師發現了更良性也更高明的工具，海洋哺乳動物訓練師凱倫．布萊爾的《別斃了那隻狗》等啟蒙書籍証實，不需要任何暴力也能完成訓練及行為矯正。

　可是，目前訓犬是個未經規範的行業：沒有法律規範訓犬的方法。根據反虐法規起訴的案子很少成功，因為法律缺乏對訓犬方法的規範，只要以訓練之名，任何未經正式訓練或認証的人都可以把你的狗勒得半死，你也可預料他將不會有任何刑責。

　然而，這並不代表人們可以完全天馬行空，我們有三個訓練指導要則：一個是美國寵物犬訓練師協會（Association of Pet Dog Trainers，簡稱APDT）的宗旨，一個來自美國Delta Society，另一個來自美國人道協會（American Humane Association），三者都陳述只有在傷害力較低的方法全都嘗試失效後，方得採用傷害力較高的方法，雖然這類準則尚未具強制性，但它們總歸是個起頭。

　因此，當今訓犬專業仍存在一些激烈辯論，有人數與日俱增的無暴力訓練師（使用「友善訓練」或「無疼痛訓練」等廣告字眼），有以暴力為主的訓練師（使用「紀律嚴明」或「常理型訓練」等廣告字眼），也有同時大量使用暴力和奬勵的訓練師（使用「賞罰分明」或「折衷式訓練」等廣告字眼），從消費者的角度來看，訓練方式多不勝多，你可以找來專業訓練師，以任何你想要的方式訓練你家狗兒也完全不會違法。

　無暴力的運動日漸受到歡迎接納，這個現象的明顯徵兆是，許多其他陣營的訓練師開始使用含糊字眼，藉以掩飾自己較為暴力的訓練方式以維持客源，他們會說緊張的狗兒並不是「放空，毫無反應」（shut down），而是「穩定」，某個作法不是「勒」牠，而是「引導」牠。

　我身為「友善」訓練陣營的衷心支持者，在此與舊金山動物防虐協會的同儕希望表達，我們對於「通狗語者（The Dog Whisperer）」電視節目廣受歡迎的情形實感吃驚，他的訓練方法以任何標準來看都相當可怖，製播該節目的國家地理頻道甚至在螢幕下方打上「不可自行在家嘗試」的免責聲明，此類聲明在教人自己動手裝潢的節目或「奶媽911」（Nanny 911）上顯然都不曾出現。

　許多人提議足以解釋「通狗語者」空前成功的原因是，凱薩‧米蘭（Cesar Millan）以神祕難懂的語言掩飾他的體罰和施虐、承諾快速成效、上相且觀眾緣又好，而且他也有幸與洛杉磯名流客戶往來，本來最能製造人們話題的人就是贏家，但是我不知道是不是如此。

　我在SPCA的同儕珍妮絲‧布萊德利（Janis Bradley）明智地指出，整個正向訓練的潮流已經強大，因而引起反撲效應，而米蘭正是個好例子。人們如同電影「衝擊效應」（Crash）裡疲憊的洛杉磯人，長期處於挫折疏離的世界，他們再也不想要跟隨時宜，難道我們就不能「忠於自己」，停止做出和善容忍的大好人樣子嗎？

　可是，現在我們這些正增強訓犬師竟要大家必須善待狗兒，表現出合乎時宜的樣子？

　唔，沒錯。

以下訓犬師及專家共同聲明：我們的訓練哲學與凱撒‧米蘭不同。

　　•        舊金山動物防虐協會SF/SPCA訓犬哲學

　　•        美國人道協會

　　•        普渡大學動物行為診所獸醫行為專家安德魯‧魯斯求（Andrew Luescher）

　　•        訓犬師Pat Miller對米蘭著作 "Cesar's Way"讀後感

　　•        紐約時報評論「一派謊言」（Pack of Lies）

　　•        Esquire Magazine「年度最錯的專家」（Misguided Expert of the Year）

譯者註：

　訓犬師凱薩‧米蘭前幾年在美國暴紅，由脫口秀天后歐普拉加持，並且由國家地理頻道為他製播訓犬節目，由於他能言善道，螢幕魅力十足，報章媒體推波助瀾，使他成為訓犬新偶像。

　然而，也由於電視媒體公開了他的訓犬方法及理念，引發諸多爭議及批判，主要由於他的訓練及行為矯正方法毫無科學根據，大談自創的理論及專有名詞，誤判（甚至無視）犬隻的情緒及行為，給予民眾錯誤解釋及暴力訓練方法，讓其他訓練師看得氣憤難耐，引起各地人士抗議。

　我到網路上找過資料，發現很有趣的是，訓練師和一般民眾的意見幾乎呈兩極化，訓練師多半給予他的訓練方法負面意見，尤其是支持正向訓練及重視行為科學的訓練師，而支持他的一般粉絲則把他當成神一樣地捧，不容有人抵毁他半句，這個現象很值得深思。

「如果我是一般飼主，只要我的問題迅速解決就好了，其他的我不必管嗎？」

　在飼主的知識水準提昇以前，贏家的確是提供迅速成效的訓練師，飼主並不在乎用什麼方法，看起來問題解決就好了，只是輸家（狗兒）比較慘。

　有機會去看看凱薩‧米蘭的節目錄影，假如你看得出這位訓練師的優缺點，你的訓練功力不自覺就會提昇。

　　明明狗一直緊張哈氣，在車內連水也不喝，凱薩說那是因為天氣熱。明明當他伸手出去抓牽繩時，狗作了一個明顯閃躲他的動作，他卻告訴男飼主：「你看，牠沒有閃躲，反而走向前來，這表示我們之間建立起了正向的關係。」看看飼主有多高興，但是那隻狗的肢體語言告訴我們什麼？牠心中OS應該大概是「我的天，我的天，我的天啊！我怎麼做才能遠離這個人？」　

　他在此運用的技巧主要是負增強及正處罰，使用減敏、反制約及塑形的技巧相當笨拙，也用了很多沒有意義的自創名詞。

　女性飼主問他在做什麼，他看起來不知該如何解釋，所以扯了一些贏得注意、投射能量的說詞，很詭異地，她也欣然接受這種說法。

　非得抬腿踢開狗才能讓牠不撲人嗎？當然有別的「人道」方法，不必看起來像在虐狗一樣，儘管凱薩說反正牠也虐待飼主。

　影片中他對飼主說：「注意到牠不斷過度哈氣嗎？That’s just a part of life。」意下之意：人生本就是如此，牠就是得接受。

　假如任何動物面臨生死攸關還會想去追雞，牠的頭殼也壞去差不多，不過在電視上看來行為矯正的成效很不錯。

　在這個預告片段http://www.youtube.com/watch?v=uAJkFhOw6p4&NR=1 裡他試圖「矯正」一隻鬥牛犬對狗的攻擊行為，如果一隻狗被吊在空中，勒住氣管到快沒氣，另一隻狗應該不會是牠當下關心的焦點，也很容易被推倒在地，所以這樣子牠對別隻狗就沒問題？美國國家地理頻道真以為這個預告片段可以用來吸引觀眾嗎？我想播出後他們應該吸引了不少抗議電話，據說該頻道新一季的節目已不再和米蘭續約（2008.08.08，消息錯誤，他的節目仍繼續播出，顯然國家地理頻道覺得廣告收益的重要性甚於動物福利）。

　很多人拿他作為搞笑的題材，以下是兩段諷刺的片段

，把他的訓練理念及技巧作了最佳調侃（注意聽它的對白，完全摘自他對飼主講的話），用在人的身上覺得不可思議？拿來放在狗身上時很多人都覺得合理，看看每集節目裡的飼主就知道了。

　好笑歸好笑，看得我背脊涼了起來，很多時候人與人之間是這麼互相對待的。